向兵:集团结构与企业制度优化

< p > 加快培育一批世界级优秀企业,构建和优化“a +B +C”相结合的中国特色企业制度集团结构,对于增强中国企业的全球竞争力和全球资源整合能力,创建中产阶级占多数的社会结构,成功跨越中等收入陷阱,具有十分现实的战略意义

所有权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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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一批具有突出竞争力、创造力和价值创造力的世界级企业,这是一个国家或地区实现国力、人民财富和社会和谐的必要条件。世界上有许多不同类型的企业。根据所有权和经营权的分离程度,笔者在1997年将企业分为三种类型:家族型(A)、现代企业制度型(B)和国有型(C)在三种企业制度分析框架下,基于对不同国家和地区企业制度的观察,作者提出了“企业制度结构”的概念

企业系统集团结构的提出,从相对微观的企业层面和全球相互学习和学习的角度,为分析、判断和学习一个国家和地区的全球竞争力(特别是整合全球资源的能力)以及衡量其社会经济发展水平和质量(如国家实力、人民财富和社会和谐)提供了一个新的视角、维度和思维框架。

三类企业的划分与企业制度的集团结构

作者于20世纪90年代初开始研究企业制度的分类。在1993年写的一篇英文文章中,他系统地提出了“三类企业分类”制度。该论文的中文版于1997年在《改革》杂志上发表,该杂志当时由吴敬琏先生编辑。

根据企业管理和所有权的分离程度,作者将全球企业分为三类:家族型(甲类)、现代企业制度型(乙类)和以国有企业为代表的超现代企业制度型(丙类)。如图1所示,个体户和国有企业是公司治理的两个极端代表。个体经营者在他们的企业中拥有100%的股份,管理层和所有权的分离程度最低。国有企业实现了完全的管理和所有制分离,经营者在所管理企业中的持股比例基本为零。

所有权结构

A类企业主要由单一家族或自然人控制。无论上市与否,家族股权相对集中,核心管理层持股比例相对较高。甲级企业主导着亚洲(印度、韩国、香港、台湾等)的社会经济。)、东盟国家、南欧(意大利、西班牙、葡萄牙等。),中美洲(墨西哥等。)、南美(巴西等。)

现代企业制度下B类企业的主要特点是:一是股权分散,前十大股东主要是机构投资者,单个股东比例相对较低因此,乙类企业一般不受任何家庭或自然人的控制,也不受国家或政府的控制。第二,乙类企业一般整体上市,而甲类家族企业很少整体上市。第三,乙类企业的管理和所有权高度分离,核心管理层在所管理的企业中占有很小的比例。第四,B类企业对外部环境要求较高,如健全的法律体系和独立的司法机构,公平、公正、透明的社会,相对成熟的公司治理制度,这些都是B类企业生存的必要条件。基于相对完善的制度安排和保障,乙类企业相对更加开放和包容,在整合外部资源和全球人才方面具有独特优势。

B企业可细分为两大类:英美型和日德型美国和英国企业的大股东主要来自机构投资者(图2),而日本和德国企业的大股东主要来自银行和其他非金融机构(图3)其中,日本是东亚唯一一个生产了一批B型企业的经济体。日本企业之间的股权关系银行化更为突出(主要银行系统),主要由几个大财团控制,企业之间的股权关系交织在一起(图4)

所有权结构

所有权结构

国有企业的管理和所有权已经完全分离,管理层持股为零,股份集中在公有或集体代表手中。基于此,作者称之为“超现代企业制度”在中国大陆、前苏联、朝鲜等各种社会经济领域都有大量的国有企业。一些发达国家,如法国、德国和新加坡,也有国有企业,主要集中在公共服务和基础设施,如邮政服务、电力和运输。

企业系统的集团结构划分

是基于“企业系统结构”的理论分析。一般来说,已经实现强国、富民、和谐社会和可持续发展的全球竞争力的国家和地区都是由企业系统的“A +B”集团结构所主导的。相比之下,“甲类”或“甲+丙类”或“丙类”作为主导因素的成功案例并不多见。

从全球视角看,在全球巨变的新形势下,公司制集团结构理论可能为进一步分析和研究一个国家或地区如何实现经济发展和社会和谐提供新的视角。这对中国的经济发展和国有企业改革,可能会带来一些新的启示和思维创新。以下几点值得特别关注和讨论。

第一,以丙类企业(国有企业)为主的企业制度的集团结构的局限性

在改革开放前的前苏联、中国和朝鲜,公司制集团结构以国有企业为主。历史表明,丙类企业与计划经济体制的结合难以发挥市场机制和企业家的作用,难以合理有效地配置资源和刺激市场竞争,难以真正实现经济发展、国力强盛和社会和谐的梦想。

二、甲级企业主导社会经济发展及其局限性

在发达国家,与以“A +B”为主的美国、英国、日本、德国等主要资本主义国家相比,以“A”型企业为主的意大利、西班牙、葡萄牙等老牌资本主义国家的全球竞争力存在一定差距。其中一个原因可能是,在全球化时代,甲类家族企业不如乙类企业开放和包容,在整合全球资源和实现世界人才供我使用方面缺乏竞争力。

在新兴市场,印度,东盟,墨西哥,巴西等国家和地区,主要的经济资源,产业和市场都掌握在少数家族企业手中,甚至形成寡头垄断如果少数家族企业利用不成熟的政治制度,它们可能成为经济“改革开放”的障碍,降低市场竞争的效率。另一方面,它可能限制经济颠覆力量的产生,并可能加剧社会阶层的固化。此外,如果法律制度和充分的信息披露机制不完善,法律监督不到位,私人空间可能无限扩大。不受控制的私人空间可能损害公共利益,这也可能是许多经济体收入和财富不平等以及社会动荡的原因之一。

例如,印度是一个人口规模仅次于中国的新兴市场国家,其发展模式在许多方面与中国具有一定的比较意义。根据世界银行的数据,1978年,中国和印度的国内生产总值分别为1495亿美元和13730亿美元,居世界第11位和第12位,中国和印度的差距不大。就人均国内生产总值而言,印度(205美元)仍高于中国(156美元)到2018年,中国的国内生产总值将达到13.61万亿美元(世界第二),印度达到2.73万亿美元(世界第七),中国的国内生产总值将是印度的五倍左右。就人均国内生产总值而言,中国(9,770美元)是印度(2015年美元)的4.8倍

如何解释中国和印度在40年间如此巨大的发展差距?从企业制度的集团结构来看,印度主要是由a级家族企业主导的。主要产业和经济掌握在几个大型家族企业手中,如忠信和塔塔。印度的经济资源配置倾向于这些家族企业,基本上形成了一个由少数家族企业寡头主导的“超级稳定和平衡”的经济。经济资源和生产要素的相对固化可能是印度多年来一直在改革开放中挣扎的原因之一。从长远来看,以甲级企业为主导的印度社会经济,在培育经济颠覆力量、实现经济健康发展和社会和谐方面,可能对印度构成巨大挑战。

,像墨西哥一样,也是由甲级企业主导,这也导致寡头政治和财富集中墨西哥首富卡洛斯·斯利姆拥有墨西哥约90%的固定电话市场、50%的互联网业务和70%的移动通信市场。斯利姆是个富人。在2010年福布斯亿万富翁排行榜上,斯利姆以535亿美元的财富超过了盖茨和巴菲特,使他第一次成为世界首富。2011年,斯利姆以740亿美元位居全球富豪榜榜首。2019年,斯利姆以640亿美元在世界亿万富翁排行榜上排名第五。

是俄罗斯的另一个例子。从企业制度的集团结构来看,它是从丙类(前苏联)向甲类转变的典型代表。这一过程产生了一批富有的商人。绝大多数富有的俄罗斯商人不是通过创业和创新创造的,而是通过休克疗法和国有企业的快速大规模私有化创造的。俄罗斯企业制度集团结构的巨大变化形成了垄断寡头。一方面,这给俄罗斯新生的经济颠覆势力带来了相对较大的挑战,导致大量优秀人才流失海外。另一方面,甲级家族企业和垄断寡头也制约着俄罗斯的改革开放,这可能是俄罗斯社会经济发展困难、综合国力和人民生活水平在90年代后急剧下降的重要原因之一。

综上所述,从新兴市场的角度来看,无论是最初的A型企业占主导地位(印度和墨西哥等),都很难在以A型企业为主导的集团企业制度下构建一个强大繁荣的经济和和谐社会。)或从丙型过渡到甲型(俄罗斯)

第三,“甲+乙”企业制度的集团结构可能是国家富强、人民富裕、社会和谐的必要条件。

通过进一步观察美国、英国、日本和德国等主要经济体的社会经济发展过程,可以看出其企业制度的集团结构基本上是“A +B”的组合。特别是在现代企业制度下,西方领先的发达国家诞生了一批超越家族、分业经营和所有权、具有突出全球竞争力的B型企业。例如,日本的三菱、三井、丰田、本田、索尼、松下等。德国有西门子、巴斯夫、拜耳等。美国不仅拥有通用电气、通用汽车、花旗银行和沃尔玛等传统的B型企业,还催生了一批全球发展领先的新型B型企业,如谷歌、苹果和Facebook等。新老乙类企业的共同努力可能是美国保持其世界“霸权”地位的核心力量,也是美国强大和繁荣的重要经济基础。

B企业有助于促进社会进步和发展B型企业管理与所有权的有效分离需要一个公开透明的公司治理结构、一个相对成熟独立的法律体系和一个充分的信息披露机制来维持这一体系的有序运行。一批优秀的B型企业在激烈的竞争和全球化时代生存和发展,这也是社会走向现代化和成熟的标志。

B型企业有助于促进社会和谐,使国家惠及人民和富人。在当今世界,社会和谐面临的主要挑战是收入和财富分配不均。在甲级企业的指导下,这一矛盾尤为突出。乙类企业相对分散的所有权和公平的分配机制有助于纠正所有权集中导致的收入过度集中和财富分配之间的矛盾。乙类企业可能是通过单一的收入分配来解决收入和财富不均衡问题的必要条件。同时,乙类企业也是建设中产阶级的必要条件之一,这是和谐社会的基础。

日本是东亚唯一拥有一批B型企业的国家和地区,这可能是日本在社会经济发展的许多方面成为世界级发达国家的重要因素。许多人认为,传统的东亚文化受到儒家思想的影响,“居天下”的观念似乎与现代企业制度不相容,这可能是乙类企业诞生的障碍。日本打破了这一概念的束缚。松下、丰田等日本B型企业在全球市场展开竞争,在许多领域和行业形成世界级甚至不可替代的竞争力。一批B型企业的崛起也可能是日本在上个世纪迅速崛起的过程。这是实现全民共同富裕、成为和谐社会的世界典范的必要条件。日本的发展过程不同于“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做法日本的成功也证明,在深受非传统西方社会和儒家思想影响的东亚,也有可能实现一个中产阶级和人人共享的和谐社会,超越家族观念的束缚,建立一批B型企业。

注重培育乙级企业,优化中国企业制度的集团结构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社会经济发展取得了巨大成就。从企业系统的集团结构来看,已经形成了“A +C”的组合其中,国有企业七业垄断、多业主导的格局,为国家和社会发展的进步和繁荣做出了巨大贡献,也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基石。改革开放后,非公有制经济发展迅速,成为中国经济发展和转型的重要力量。根据全国工商联主席高云龙透露的数据,2018年,在全国“两会”回答记者提问时,民营经济对国家财政的贡献率超过50%,占国内生产总值增长、固定资产投资和外商直接投资的60%以上,解决了80%的城镇就业和90%以上的新增就业。

着眼未来,中国正逐步走向世界“中心”,努力成为全球发展的建设者和领导者。在国内,我们必须实现国家、人民和社会的和谐,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为了实现上述发展目标,我们必须首先客观地审视一些关键挑战,然后全面巩固和不断增强社会经济发展的基础。

首先,推进社会经济转型,构建和谐社会,乙级企业是不可或缺的要素

1992-018年,中国人均国内生产总值达到9770美元(世界银行),面临中等收入陷阱的重大挑战。由于中国人口基数大,跨越中等收入陷阱和实现共同繁荣的压力可能更大。作者认为,主要的压力和挑战可能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世界银行的一项研究显示,在1960年进入中等收入类别的101个经济体中,到2008年只有13个经济体进入高收入类别,只有12.87%的经济体成功跨越了中等收入陷阱。这表明成功跨越中等收入陷阱并不容易。中国应该充分认识到挑战的艰巨性。

秒,未富先老据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统计,中国60岁以上人口约为2.1亿,约占总人口的15.5%。到2020年,60岁以上人口的比例将达到19.3%,到2050年将达到38.6%目前,中国职工养老保险的抚养比是3.04: 1,到2020年将降至2.94: 1,到2050年降至1.3: 1中国人口老龄化速度快,老年人口数量巨大,社会养老压力大,未富先老的局面严峻,考验着中国的经济创造力和可持续性。

第三,人工智能和代替人类的机器可能是新的障碍。目前,世界进入了新一轮技术创新的浪潮。智能技术的普及和应用以及人工智能对传统劳动力的替代可能跟不上改变传统经济的财富创造和收入分配体系。控制技术优势的群体可能会获得更多的收入和财富,从而加剧收入和财富分配不均之间的矛盾,并形成基于技术能力障碍的阶级固化和社会流动问题。未来,技术创新如何有利于社会经济发展,形成合理有效的收入和财富分配机制,是每个经济体和社会都应该认真思考的问题。

第四,目前中国的法律环境仍需改善,社会收入分配制度需要进一步优化。

第五,二战后的全球经济秩序主要由美国主导。过去成功克服中等收入陷阱的国家和地区在一定程度上得益于美国的推动,美国是其社会和经济发展的“保险商”。然而,从目前对中美关系的预期来看,美国不太可能“帮助”中国跨过中等收入陷阱。未来取决于中国自己的努力。

从企业制度集团结构来看,乙级企业是全球公认的具有广泛价值创造力的企业制度选择它是促进经济发展、社会进步和社会和谐不可或缺的因素。着眼中国经济的未来,应对先老后富和技术创新的挑战,大力培育b类企业,优化“a+b+c”类企业制度群体结构,对于进一步深化改革开放,增强中国企业的全球竞争力,跨越中等收入陷阱,实现国家富强,构建和谐社会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其次,参与全球竞争,整合全球资源,实现全球人才自用,帮助“一带一路”

目前,中国企业参与全球竞争的最大短板之一是缺乏一批具有卓越全球资源整合和价值对接能力的B类企业。面向未来,在全球大变革的时代,改革开放、规范透明、公平公正的管理体制和制度安排使乙类企业所依赖的全球价值对接能力大幅度提升。这是一个非常独特的制度优势,以提高其全球资源整合能力,特别是吸引高端人才从世界各地。例如,近年来,一些优秀的印度经理出现在欧美企业中(图5)印度管理人才的突然出现充分体现了B类企业在整合全球人才供我们使用方面的制度优势。

所有权结构

从长远来看,提高中国企业全球竞争力和资源整合能力的关键在于能否拥有一批具有全球视野、模式和战略管理能力的全球人才。世界上的人才能否为我所用,也是当前“A +C”企业制度集团结构面临的挑战之一。在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下,由于“天下一家”观念的束缚和制约,甲级家族企业的核心决策层和经营权传承仍然难以超越子女从全球比较来看,由于缺乏开放性和包容性,甲级企业不容易吸引到世界顶尖的外部人才。国有企业也面临巨大挑战。受管理层选择机制及其奖励和激励制度的制约,国有企业也难以吸引世界各地优秀的管理和科技创新人才。

综上所述,加快建设一批B型企业,构建符合中国社会经济发展实际情况的“A +B +C”企业体系集团结构,加快提高中国企业全球资源整合能力,实现世界人才使用,可能是实现中国经济转型(强国、富民、和谐社会)和发展“一带一路”倡议的必要条件之一。如果我们这样思考,就可以超越“国家进步,人民后退”和“国家后退,人民前进”的争论,为解决国有企业改革、家族企业继承等一系列发展问题提供新的思路和新的战略空间。

中国的乙级企业从何而来?

一类来自甲类家族企业从发达国家的发展经验来看,绝大多数乙类企业主要来自甲类企业的发展和演变,现代企业制度是最关键的制度安排。目前,中国缺少乙级企业,已经从甲级企业转变为乙级企业。华为可能是一个恰当的例子。

华为可能是为数不多的代表之一在任的领导下,华为超越了“家的世界”的思维,成为世界级企业的杰出代表之一。这就是为什么我在2010年提名华为,当时我代表亚洲担任《商业周刊》杂志“世界十大最具影响力公司”的评委

首先,华为作为一家来自新兴市场国家的企业,在通信这一主流行业和发达国家的主流市场取得了突破,这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2009年,年华第一次进入“世界500强”。超过50%的收入和利润来自海外市场。它是为数不多的在海外市场赚大钱的中国企业之一

其次,华为在技术创新方面取得了显著成绩。根据世界知识产权组织的数据,华为首次在2008年全球专利申请公司(人)排行榜上排名第一,其次是日本松下、荷兰飞利浦、日本丰田和德国罗伯特·博世,排名第二至第五。华为在R&D的突破是利用中国相对廉价但快速增长的R&D能力。华为的经验和中国R&D的潜在优势可能会对未来全球经济竞争与合作的变化产生重大影响。

同样,华为创始人兼核心经理任在公司的持股比例很低,而员工的整体持股比例很高,符合现代企业制度的特点。华为最大自然人股东任(1.01%)在华为的模式下,任本人并没有因为华为的成功而成为世界级的亿万富翁,但华为已经为社会培养了10多万名中产阶级员工,并遍布全球。这种成就在中国很少见,在印度、巴西和俄罗斯等主要发展中国家几乎没有。

另一种来自国有企业将一些国有企业从丙类改为乙类也可能是国有企业改革的一个新选择。

加快培育一批乙级世界级优秀企业,构建和优化形成“甲级+乙级+丙级”组合的中国特色企业制度集团结构。这对提高中国企业的全球竞争力和全球资源整合能力(尤其关键是通过乙级企业整合世界高端人才),打造中产阶级占多数的社会结构,成功跨越中等收入陷阱,可能具有非常现实的战略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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