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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蔡家欣
编辑|陈少卿
文章摘要: 10月24日，全国人大常委会成员总结审议了高等教育法执法检查报告，委员、中国社会科学院院副院长蔡昊提出:“应立即纠正大学发展中的错误指导，取消向研究生和本科生发表论文的规定，这是不恰当的规定。”
据中国社会科学院法学研究所法治国情调查组的调查结果显示，回答的学生中有62.1%以大学发表学术论文为(硕士和博士)授予学位的条件之一。 但是，实际上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学位条例》，论文发表的有无与学位授予之间本来就没有直接的关系。
发表论文最初是高校、教师、学生学术能力的重要表现指标。 但是，随着论文发表数量与学校排名的提高、教师角色的评定、学生荣誉的评价等相关联，学术能力的评价逐渐看出在哪个等级的期刊上发表了多少篇论文。
论文量化评价的方向带来了一系列的问题和争议:学校之间比较论文发表数量，学生抄袭、搜集论文，在劣质学术期刊中掺入指标，有些学术期刊开始以标价出售。
极昼对话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教授张小元和湖南师范大学数学与计算机科学学院院长谢资清希望明确论文发表数量与学术能力评价的关系，提出定量学术审查会给学术研究环境带来怎样的变化等问题。
谢资清是全国人大代表，由全国人大常委会小组审议了高等教育执法检查报告会。
他们表达了自己的不安和担心。 他们认为，定量学术评估忽视了人才教育的发展规律、学术研究能力的成长规律以及不同学科的研究特质。 对于“坐在十年长椅上”练习基本工作的学生和从事交叉科学研究的学者来说，这不是正确、恰当的学术能力评价方式。
但是问题的难点是，取消论文发表的审查规定，可以用什么方法简单直观地评价学术能力，有更好的替代方案吗？ 如果继续继承这一评价规定，如何避免它带来的各种问题？
会话人物
张小元: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教授
谢资清:湖南师范大学数学与计算机科学学院院长
10月24日，委员蔡昊提议取消会议上本科生、研究生发表论文的规定。 图像源网络。
极昼:从什么时候开始，高中要求学生发表学术论文？
张小元:论文的原始含义是认为这个选题有价值，最终以一种形式公布研究结果。 起初，为了控制科研和教学质量，学校设立发表论文的要求，在一定程度上是合理的。 但是，大约15年到20年，特别是最近的15年，完全看到了数据。
谢资清:对科学研究者来说，在硕士和博士阶段写论文是非常重要的。 但要按照学生自身的发展规律，培训学生的科研能力，努力做好毕业论文。 从内容上讲，毕业论文需要新思想、新方法，形式上训练学生如何写论文。
论文是否发表，应该是从水到渠的过程。 如果能在水渠里加水，自然发表论文，一定不错。 本科，在研究生阶段，如果一部分天分的学生能做好研究，发表论文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这样，他的科研成果就可以向大众公开了。
现在学生找工作的竞争压力不少。 如果博士毕业后想在高中就职的话，希望大多数高中都有发表的文章等硬件。 在声誉好的杂志上发表论文，相当有信誉。 如果报道没有发表的话，取得博士学位后的座位可能有障碍。 求职是当然的。
当然，有“慧眼识珠”的使用者也不排除在外。 最近被选为中国科学院院士的42岁研究员孙斌勇毕业时没有发表论文。 我当时直到中国科学院博士毕业，才发表论文。
发表论文时绝对不能偏向。 不要压制学生，硕士研究生之间要发表论文。 毕业论文写得很好。 如果你想毕业后发表，当然应该鼓励。 不需要在某个时间点发表论文。
极昼:为什么要发表论文来衡量学术水平？
谢资清:重要原因之一是指挥棒——评价体系。 现在不论是官方排行还是第三方机构排行，都很重视论文的发表。
最近有名的学科排名发表，重要的评价指标之一是ESI高被引论文数(注: ESI指基本科学指标数据库，设有22个学科)。 据同年的同一个ESI学科统计，最近10年发表的论文中被引用的次数进入世界前1%。
该指标的重要依据是某学科文章被引用的总次数。 一个学科的老师和学生写的文章多，被引用的机会相对变大。 文章越多，学科的名次也许越高。 此外，论文发表总量，特别是SCI文章发表总量也是排名和评价的重要指标。
张小元:论文发表是学校排名的重要参数。
现在很少学校宣布硕士不发表文章也行。 这样你的数据、排名就会下降，道理也会变得简单。 就像剧场效果一样，大家都在做。 你也只能做了。 教育部规定，不应该要求所有研究生发表论文，大家认真努力，情况可能会发生变化。
极昼:这个评价指导和学术评价体系带来了什么问题？
谢资清:以前我院培养人才指挥棒希望硕士生奠定基础，提高兴趣，如何搞科研，了解好的问题和解方法。
如果学生学业成绩优秀，将发表论文等表现纳入综合评价是合理的，应作为保研和奖学金审查的依据。 但是，单纯为了保研和国家奖学金的审查等发表文章的话，本末倒置。
如果纯粹是发表论文来讨论英雄的话，埋头于学习、以科学研究之路为志向的学生们，3年的研究生下来，可能没有名字，也可能没有钱。 虽说学术坐了十年长椅，但是一旦存在这样的指导，对于专心学术的学生来说会变得不公平。
据我所知，有的学生用几千元的钱发表论文，有的学生则用容易接受、质量不要求的出版物发表论文。 然后，他们可以利用这些论文来评估国家奖学金和学业奖学金，并记录在自己的简历上。
这不仅是经济利益，重要的是给个人带来重要的荣誉。 这篇论文可能只有一页纸，甚至没有学术价值。 但是，如果一个学生获利，就有可能给未来的职业发展带来危险。
同时，也对其他同学产生负面影响。 渐渐地，整个学术生态都被破坏了。
张小元:在这个指挥棒下，连学校、学科、学生，都在看哪一班期刊上发表了多少篇论文。 这个完全被异化了。 这种异化源于我们的管理方式，完全是所谓的现代化数字管理。
由于有这些审查指导和需求，目前许多刊物的内部操作方式成了两条线:1/2的版面设计支撑着刊物的质量，愿意赔偿稿费，发行质量水平高的论文。 剩下的一半上市，明确价格后出售纸面。
极昼:从长远来看，我们国家科技的发展和人才培养存在什么问题？
谢资清:由于剧场效应，这可能严重影响我国科技发展和人才培养。
高中之间也有比较。 学科评价不仅包括教师的科研成果，还包括学生的科研成果。 因此，希望一些学校以论文发表数量和排名指标来控制老师和学生，使老师多发论文，使学生也多发论文。
有些学科没有博士学位，强迫硕士学生发表论文。 据我所知，有些学校要求研究生发表论文，必须向硕士研究生发表SCI论文才能毕业。 从短期来看，确实有收获，但从长期来看，与顶级大学的差距更大。
以数学学科为例，中国科学院和北大不求硕士毕业就要发表论文。 国内一些学校学生的基础、教师的学术水平存在很大差异，甚至强制硕士毕业发表SCI论文是不合逻辑的。
此外，这种导向也可能导致不鼓励跨学科发展的局面。
当前科学技术的发展尤其需要学科交叉。 例如，我在做数学，也做关于工学的研究，相应的论文会被投稿到工学杂志上。 因此，在计算ESI贡献时，将这些论文编入工学系学科。
这意味着我发送更多的工学系论文对数学学科也没有贡献。 在职场上，你可能会说出论文，出数学，出数学，不能送到别的学科去。 因此，从事跨学科研究的人，发展可能有限。
极昼: 10月24日，全国人大常委会成员总结审议高等教育法执法检查报告时，委员蔡昊建议取消研究生和本科生发表论文的规定。 在这次会议上，湖南师范大学数学学院取消了要求研究生发表论文的规定。 对不起，你们什么时候取消了这个规定，怎么评价学生的学术能力？
谢资清:毕业是否需要发表论文，这项规定的自主决定权应该在学校。
到约2008年为止，我们学院也要求研究生必须发表一篇论文才能毕业。 当时研究生人数较少，论文基本上可以发行在高水平的期刊上，但确实不容易。 2008年左右，大学向学校报告，硕士研究生毕业前必须发表论文，不得不强制。
我没听说大学要求本科生发表论文毕业。
我们学院一般不把本科生发表的论文纳入学生的综合评价，但我们承认重要的比赛成绩。 本科生可以在全国重要比赛中取得一等奖成绩，往往可以直接继续研究。 在这些学科的竞争中，需要真正的能力，一切都会勉强碰撞，真正的枪才能实现。
极昼:但是，大学生取消发表论文的规定，选出国家奖学金的时候，大学获奖人数有没有减少？
谢资清:研究生国家奖学金和一等学业奖学金在学校水平上得到集中评定，发表论文是重要条件之一。
硕士研究生的奖学金定额差异之所以大，是因为获奖时没有进行学科分类。 论文要发表这个问题，就必须建立科学的评价体制，也就是分类评价。
这种分类应包括学校水平和学科类型。 如果是数学理化学的话，拿着尺子，只测量发表的论文的篇幅数。 而且，必须要求是最初的作者还是通信的作者肯定是有问题的。
例如根据国际惯例，数学系论文的签名多按名字的开头字母顺序排列，北大和中国科学院等也被视为同等的贡献，但是在很多大学中，排在下位的作者不计其数。
研究生是否取消发表论文的规定，如何设置评价体系，还是应尊重学科意见，由各大学学科自行决定，把学术归于学术。
极昼:如果取消论文发表数的评价指标，有没有解决方法或替代方案
张小元:现在可能没有替代方案。 大学入学考试有很多问题，但找不到更公平公正的办法。
有学术共同体。 例如，新闻广播学的专家能够根据一个人过去发表的论文和书籍，确定哪个教授在这个领域发挥着推进性的作用。 在学科内，这些人都得到了认可。 他们觉得如果是你就好，不行不行，概率很高。
此外，还有学术权威。 民国时代，有人报考北大，没考上。 结果，试卷被校长蔡元培看到，立刻夺回了他，被教授录用。 蔡元培是公认的学术权威，他认为可以，没有考试，可以当教授。 但是对道德品质的要求非常高，很难摆在眼前。
使用数字化的管理方法。 很明确，一个看期刊的等级，一个看论文的数量，除去加减法算完。 但这不是学术能力，而是做杂志。
如果真的需要解决方案的话，就打个洞。 例如，10位教授匿名，背书一位教授的学术能力，看看这位教授的学术能力，而不是论文的发表数，也许能打破一点冰。 但是，想做这件事的教授不多。 所以，要使用定量的规则。
谢资清:高中和学科应具备审核能力，不是只数论文数量就行，而是要让专家、同行审核员来计算。 如今重要的职务审查、基金审查是专家审查，如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等。
目前北大、中科院评价体系良好，学术水平均由同行专家计算，这是比较客观的。 包括各大学、研究所在内，我认为要充分发挥学术委员会和专家的作用。
但是，对于本科生、研究生来说，所有的评审员都答辩，条件不成熟。 但是，重要的审查应该尽量客观公正，特别是论文是不必要的。 当然，百利无害，逐步完善，没有逐步建立公平和科学评价体系的方案。 此外，学术成果的评价，行政部门不要参与太多，只要立足于服务就可以，这应该成为我国管理体系和管理能力现代化进程的共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