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璞:小说家的责任是什么

[走近艺术家]

作者:费毅(中国社会科学院文献研究所科学研究员)

91岁时，她是著名哲学家冯友兰的女儿。他的作品《东藏集》获得了2005年第六届茅盾文学奖。她已经过了无聊的一年。由于视力不好，她在阅读时只能“用耳朵读”。首先，她选择标题，然后让别人给她读。然而，写作更难。首先，她口头指示助手记录下来，然后反复修改和润色，直到她满意为止。今年早些时候出版的《北归集》就是这样完成的。

今年的国庆假期，怀着敬意，我来到了宗璞先生的家。宗璞的新家位于北京一个安静的郊区。它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大。入口的右侧是一个隔断书架，上面放着黄色的文学名著，如《鲁迅全集》和《莎士比亚全集》。书的前面是宗璞俯视沉思的手绘小图像。里面是接待室，茶几上是她的童话和翻译。最引人注目的是墙上的对联:“山上有成千上万首诗，流水潺潺，船上满是明月和清风。”这是冯友兰先生84岁时为他心爱的女儿写的。他的笔迹有点歪。难怪宗璞在文章中戏称它为“协联”。

当我看对联时，91岁的宗璞在保姆的帮助下兴高采烈地走出卧室。她的棕色衬衫上覆盖着一件米色背心，优雅而干净，但她没有那么高。在阅读《野葫芦引文》时，我想当然地认为作者是一个娇小的人，就像她作品中的普陀山一样。宗璞看到我如此惊讶，非常高兴:“我身高1.66米，我老了也没有变矮！”当我坐下时，我想坐在客人座位的沙发上，但她叫我坐在她旁边，指着我的耳朵说，“像这样说，听清楚。”

我给她带来了一本学术期刊，里面有一篇关于她作品《西征》研究的论文。她拿起它，眯起眼睛点点头，“这是个好话题！我过会儿再听。”很早就知道，因为视力不好，宗璞“靠耳朵”看书。他先选择了标题，然后请人读给她听。他听力也很差，听的时候不得不戴助听器。但是写作更难，首先听写，让助手记录下来，一遍又一遍地读给她听，一遍又一遍地修改和润色，直到她满意为止。今年早些时候出版的《北归集》就是这样完成的。《北归书》是宗璞系列小说《冬瓜引证》的第四部。在此之前，前三本书《南渡》、《东藏》和《西征》受到广泛好评。其中，《东藏记》获得了2005年第六届茅盾文学奖。

黄宇拍摄的宗璞特写

1957年，宗璞在《人民文学》中发表了短篇小说《红豆》，并在文坛上留下了自己的印记。当时，一些大学生甚至去了颐和园，主角蒋梅和祁宏在那里订婚了。新时期回到文坛后，宗璞创作了许多优秀作品。他的短篇小说《弦上的梦》获得了1978年的“国家优秀短篇小说奖”。在过去30年左右的时间里，宗璞的主要精力都花在了《冬瓜引文》的写作上。完成它已经成为她的责任，“否则，我为我周围沸腾然后浓缩的历史感到抱歉”。

《北归》讲述了以孟玥及其女儿为代表的明伦大学师生在抗日战争胜利后回到北平重建家园的故事。这部小说不仅关注知识分子为国家服务的热情和对国家的感情，也描写了当代明伦大学师生的喜怒哀乐。与《西征》中的“金戈威德和铁马”不同，《北归集》没有直接描写新中国成立前夕激烈的革命斗争。相反，它以此为背景，通过许多看似“虚无”的细节，以极富诗意的笔墨，呈现了一代知识分子的生活状态和精神面貌。他们生活中的快乐和痛苦，如学习、爱情和分离，一个接一个地写在纸上，形成了一部充满烟火和人情味的文化史诗。这部小说具有一定的自传色彩，融合了宗璞回归北方的真实经历和校园生活。”当我们也坐飞机回来的时候。那是一架没有座位的货机。我们坐在一张小长椅上，颠簸着飞回北平。我们非常兴奋。但当我问小说中塑造的知识分子是否有现实原型时，她狡黠地说:“小说中写的人物肯定有作家生活中的人物影子。至于主要人物是否有原型，小说家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否则，她将是小说的杀手。"

写爱情一直是宗璞的导演。从早年的《阿卡克》和《红豆》到今天的《北归故事》，爱情一直是宗璞写作中的一个重要主题。《北归》以婉约、深沉、浪漫的风格，为年轻男女写了几个无缘无故的爱情故事。精致的构思和优雅的语言让人难以相信它是由80岁或90岁的人创造的。尽管宗璞描写了许多年轻人的爱情，但他的笔触却非常克制。我微笑着问她，“你写的爱一直握着手。最多，你可以亲吻你的脸颊。你想过突破吗？”宗璞听了这话，差点笑掉了助听器，停下来严肃地回答我:“我觉得《西厢记》和《牡丹亭》写得很漂亮，但我不赞成主人公的大胆行为。我们的传统是示爱和停止礼貌。我喜欢这种爱。”

出版前，《北归集》出版于《人民文学》，获得2017年中国作家出版集团奖、杰出作家贡献奖和第三届施耐庵文学奖。然而，也有一些问题。在批评宗璞利用小说中的人物给冯友兰一个很高的评价时，宗璞严肃地说:“我父亲是一个历史人物和学者。如果我想写那段历史，我必须评价我的父亲。这是不可避免的。我只希望我写的历史会更接近事实。这是我作为小说家的职责。”从某种意义上说，经过十年的努力，写《北回归记》的宗璞和他的父亲有着同样的精神。“山治惠海传真着火了，愿意跟着前一份薪水去做后一份，”她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传递着火的意义。对历史的执着和责任感也向我们展示了宗璞作为作家的感受。

宗璞说:“已经画了一个长卷轴。”她说她将告别书中的人物和时代。但不要相信她真的想告别文坛，因为那时她决定专心写童话。"我建议你读读我的童话。"宗璞指着茶几上的童话集《河鱼的故事》，笑着说道。

光明日报(第13版，2019年10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