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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贸易组织(世贸组织)的成员越来越感到狼来了。
离12月10日还有16天，不仅世贸组织新的贸易法院——上诉机构没有希望，而且世贸组织未来两年的全部预算也可能暂停。
作为对这种双重打击的回应，前美国贸易代表、美国韦翰和德国律师事务所高级国际合伙人巴尔舍夫斯基在接受《第一财经新闻》采访时坦率承认:“我不知道现任美国政府真正想要什么。”
对于12月10日后的国际贸易体系，接受第一财经记者采访的绝大多数国内外专家认为，如果上诉机构暂停，国际贸易可能会回到“弱肉强食”时代，带来灾难性后果。然而，也有一种观点认为，如果上诉机构暂停运作，仍有一些现有的双边或多边仲裁机制能够维持某种秩序。然而，应该提到的是，如何在这些仲裁机制中与美国保持双边关系将构成挑战。
世贸组织在十字路口徘徊
在2019年世贸组织争端解决机制的上一次例会上，美国仍然拒绝开放上诉机构的法官遴选机制。不仅如此，美国代表还详细描述了对上诉机构法官薪酬制度的不满。
上诉机构是世贸组织系统中负责裁决贸易争端的“最高法院”。根据相关法律，世贸组织上诉机构有7名常任法官。然而，近年来，由于上诉机构故意阻挠美国开始招聘新法官和改选进程，从2018年1月起，上诉机构只有三名法官，分别来自中国、美国和印度。三名法官也是上诉机构运作的底线。
其中，格雷厄姆和巴蒂亚的任期均将于2019年12月10日届满，而中国法官赵红的任期将于明年11月届满。这意味着那时上诉机构将只有一名法官。如果招募过程不能在那之前开始，身体就会瘫痪。
第一财经记者得到了美国代表在会上的发言文件。其中，美国提出了两个核心观点:第一，作为兼职工作，上诉机构的法官只在处理案件时才上班，年收入超过30万瑞士法郎，远远高于全职工作的世贸组织副总干事的收入。
其次，工作量不大，补贴还多得多。美国代表指出，上诉机构每年只做出5-6项裁决。根据世贸组织的相关激励机制，上诉机构法官花在上诉上的时间越多，加班时间就越多。对于已经离职但仍在审理上诉案件的前法官来说，这些好处可能更大。
美方认为，目前世贸组织上诉案件的判决时间超过90天。如果离职的前法官仍在为该案工作，他可以获得10万瑞士法郎的额外收入。
美国官员在会上提出了他们的核心问题，即世贸组织对上诉机构成员工资的激励机制已经对世贸组织的财政产生了重大影响。
这不是美国方面最近第一次用金钱“重击”世贸组织。在最近一次闭门预算会议上，美国对上诉机构的预算表示关切，称一些资金可能被挪用，并威胁不通过世贸组织2020年和2021年的预算。
根据第一位财经记者查阅的世贸组织数据库，世贸组织2019年预算为1.97亿瑞士法郎，其中最大的捐款来自美国，为2，270万瑞士法郎(2，280万美元)。世贸组织2018年的预算也是如此。据报道，世贸组织也希望在2020年和2021年预算中保持这一比额表。
目前还不清楚美国威胁的实际效果。世贸组织预算委员会将于11月27日举行另一次会议讨论这一问题。然而，由于预算必须得到世贸组织所有164个成员的批准才能公布，如果美国坚持阻止它，它可能导致世贸组织在2020年停止运转。
巴尔舍夫斯基在接受《第一财经新闻》采访时指出，拒绝允许上诉机构任命新法官以及可能无法通过世贸组织预算，会给人一种美国政府试图“让该组织挨饿”的印象。
欧盟全力拯救世贸组织
在不久的将来，面对世贸组织的各种困难，欧盟希望在12月10日前扭转局面。
在欧盟21日举行的闭门贸易部长会议上，28个欧盟国家的贸易部长都意识到当前世贸组织改革陷入僵局的紧迫形势。早在2018年，欧洲联盟也提出了一项全面的世贸组织改革计划，其主要内容考虑到了美国当时对上诉机构改革的要求。然而，目前美国没有对这些改革计划发表评论。
芬兰贸易部长维尔·斯金纳里(Ville Skinnari)在会上指出，世贸组织争端解决机制正处于十字路口，全球基于规则的贸易体系正处于危险之中。
为了挽救世贸组织体系，欧盟做出了大量的双边努力，包括与加拿大、挪威等各方达成双边仲裁条约。希望这种自愿双边条约能够导致世贸组织164个成员达成多边仲裁协议。用欧盟贸易专员塞西莉亚·马尔默斯特伦的话来说，希望这种多边协定至少能够达到“关键多数”。
然而，第一财经记者采访的大多数专家学者对这样的未来并不乐观，认为这种仲裁方法涵盖的内容过于狭窄，欧盟和加拿大等国家已经是多边贸易体系的好追随者。关键问题在于如何约束美国。
巴尔舍夫斯基表示，如果上诉机构在12月中旬前不任命新法官，国际贸易将非常混乱，这意味着将没有规则、没有法律、没有标准、没有一致性，(世贸组织)系统将不会可靠，系统中灾难性的后果将会酝酿。
然而，在最近由全球化智库(CCG)在北京举行的一次圆桌会议上，世贸组织副总干事艾伦·沃尔夫(Alan Wolff)指出，上诉机构如果被暂停，它的未来将“取决于成员们是否有切实可行的解决办法来处理它。例如，印度尼西亚和越南表示，如果上诉机构瘫痪，他们将遵守前任法官的裁决。同时，欧盟和加拿大将任命上诉机构的前成员为仲裁员。这是每个人的决定，但我的猜测是，各国会找到出路，所以我认为不会出现大混乱。”
同时，他告诉《第一财经新闻》:“危机也能创造机会。我们需要每个国家思考它能为这一体系做出什么贡献，而这在过去几年里从未发生过。”
(记者高亚也为本文撰稿)
